“凡尘之鸟,难越九霄之巅。”
母亲留下这么一句话,就这样转身离去,再也没有回头。
空荡荡的水神庙里,只剩下远处的琴声,悠杨不绝。
<寂静之地传来人声。>
驱韵:师妹!师妹——!唐明梓师妹!<懊恼>你在哪里呀?
唐明梓:别喊啦,我在这儿。
唐明梓:今天是吹的什么风,能把师姐你吹过来?明……你过来这里,圣子大人不会生气吗?
驱韵:<露出十分哀伤的神色>圣子大人她……
唐明梓:哼,无非又是耍性子,想了什么办法来折磨我吧。
驱韵:——她死了。
唐明梓:……?
唐明梓:死了?<难以置信>怎么会?
驱韵:寒病之疾,久而未好。医者说,或许她是心结难解,问心有愧,才这样一心寻死。
唐明梓:……问心有愧?
唐明梓:在太阴闯出大祸的时候,她可没有问心有愧,把我放逐到这里,也没有问心有愧,如今突然问心有愧,别开玩笑了。
驱韵:唐师妹……
<“她”竟然死了。>
唐明梓:哼,不管这些了。今日师姐来找我,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,让我去给她凭吊?
驱韵:<摇头>是掌门让我来的。
驱韵:新的水神祭典即将举行。宿天壤大人已经动身,去寻找这一代的圣子大人了。
驱韵:“前代圣子已逝,禁足闭关之事从此一笔勾销,你自由了。”他是这样让我转达的。
唐明梓:……
唐明梓:这么说从今天起,我能离开这里了?
驱韵:正是如此。<歉意>一直以来,师姐都没帮上你什么忙,从此往后,你有什么想知道的,师姐就全都告诉你。
唐明梓:既然如此……
亲人死去,明明该是件十分沉重的事情,但我的心中却没有什么实感。
重获自由的喜悦先一步充斥脑海,将我淹没其中。
原来我爹就在百越村?我一定要回去找他!
<收拾行李。>
唐明梓:<迷迷糊糊>嗯?现在是什么时候了?
唐明梓:东西收拾好,是时候回太阴去了。不知道那里变成什么样子了,阴之北叔叔,不悔姐姐……
唐明梓:对了,普拉法说有事找我,差点儿忘了。
<与普拉法辞行。>
拉法:你要到中原去?
唐明梓:纠正,是我要回中原去~
唐明梓:他们把一切都告诉我了,我爹就在太阴百越村,我要去找他,离开这个鬼地方!
拉法:<若有所思>
唐明梓:你怎么啦,一脸阴沉的样子。
拉法:梓。有一件事,我想让你帮我。
唐明梓:什么?
拉法:三年后,伽蓝武会。
拉法:杀了拉赞。
唐明梓:……!
一阵晕眩侵袭而来,让我感到浑身轻飘飘的,不知身在何方。
我会从此离开伽蓝,回到我的家乡百越村,然后在那里生活下去,
明明应该如此,可是,为什么……
<这是哪里?>
唐明梓:这里,是哪里?
唐明梓:百越村……?对了,他们说,“我家”就在前面的一处梓树附近。
唐明梓:等会儿见到面的时候,我如果叫他“爹爹”,会不会把他吓一跳?
唐明梓:<犹豫>………有点紧张,但还是要踏出这一步!
梓树……梓树,应该就在这附近了!
四处寻找,峰回路转,我终于找到了我的家。
我奔跑着、奔跑着,转过弯去,
却只见到,一束长长的白绫,从梓树上垂落下来。
<这场噩梦究竟……>
唐明梓:不、不要——!
太阴弟子:<摇晃肩膀>唐师妹、唐师妹!
唐明梓:<浑身发冷>……头……好痛……
太阴弟子:<有些同情,却不知如何劝慰>唐师妹,你醒了。
唐明梓:我……我睡了多久了?
太阴弟子:五个时辰。<担忧>唐师妹,不悔师姐找你过去一趟,说是有事。
唐明梓:……
太阴弟子:<看了一眼厅堂的桌子>你……还是吃点东西吧,这样下去,不是办法。
唐明梓:<强打精神>好。
神一定是想惩罚我对至亲之死的轻浮,才和我开了个玩笑。
父亲死在眼前的情景印入脑海,令我终生难以忘却。
若是来这里之前,我没有应下那个约定,
或许现在,我也快要失去继续活下去的念头了。
<回想先前之事。>
唐明梓:……
唐明梓:<做什么,都没有用了,一切都时如覆水。只有练武……只有练武,能让我把这些光景从脑子里赶走。>
唐明梓:<我明明,在刚回到这里的时候满腹憧憬。带着所有希望,直到那些希望全部在我眼前一一破灭。>
唐明梓:……唉……
唐明梓:<彷徨>离晚上还有些时候,去找不悔姐姐吧。
<有点儿无聊。>
……:<远处的草丛里,依稀传来阵阵虫鸣。>
唐明梓:<静静聆听>
唐明梓:要是我能变成一只小虫,说不定就不会再有作为人的这些烦恼了。
虽然知道自己有事要做,我还是情不自禁地往那簇草丛走去。
我蹲下身子,呆呆地望着那些爬来爬去的虫蚁,回想起往日的时光。
小时候的我,总是与不悔姐姐一起……
<回想。>
木辛:不悔姐姐!不悔姐姐!你快看,我抓到好大一只虫子!
木辛:特别大!翅膀是金色的!嘿嘿~
木辛:啊!那里也有!
阴不悔:慢点慢点~上次摔得还不够痛么?
木辛:<屏息向前扑去>哈!
木辛:呜……这只没抓到,刚刚前面的那只也飞走了……
阴不悔:<无奈>太阳这么大,妹妹还这么精神。
<忽然有弟子来报。>
太阴弟子:师姐,不悔师姐。
阴不悔:嗯?
太阴弟子:<看了一眼旁边的木辛,神色凝重>……伽蓝来的使者到了。七年之约,今日已至。
阴不悔:……
木辛:茄、篮?
不远处走来几个打扮奇怪的陌生人,
他们露出迟疑的脸色,向不悔姐姐行了个礼。
他们是谁?大家在说什么?为什么要让我离开这里?
我拔腿就跑,但还是被人一把抓住。
木辛:<挣扎>不要,放开我!
伽蓝弟子:圣子大人立下的七年之约……抱歉,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。
木辛:<哭喊>不悔姐姐、不悔姐姐!我不去、我不去、我不要走!
木辛:<喘不上气>我不要——
从那时起,我常常从噩梦中惊醒。
陌生的边城,无力反抗的自己……
好在时过境迁,这些旧事逐渐在心头磨灭,如同过眼烟云。
<往事已逝。>
唐明梓:<那时候,我就这样被他们带了回去。>
唐明梓:如果娘没有那么肆意妄为,一意孤行,或许爹也不会……
唐明梓:……
……:哇啊啊——
……:这……你、你别哭啊!
<是谁在旁边喧闹?>
唐明梓:怎么了?
蔻蔻:<抽泣>刚刚我用虫子吓阿贵,他大叫一声,吓得我手一松,虫子就跳走了。
蔻蔻:<哇哇大哭>都怪阿贵!
唐明梓:<明明就是你不对吧……>
阿贵:呜呜呜,大姐姐,我摸了半天都没找到,你能帮忙把蔻蔻的虫子找回来么?
唐明梓:蔻蔻?
唐明梓:<她是蔻蔻?这……记得我从太阴离开的时候,她还在学走路呢。不过看样子,这里的人都已经不怎么认识我了……>
唐明梓:你自己找找吧,我还有事要去守一楼呢。
蔻蔻:<大哭>哇——我的金角大王没有了——
<接下来要做什么呢?>
……要帮她们吗?
①专注赴约
②抽空帮忙
→选择②抽空帮忙
<帮蔻蔻找虫子。>
唐明梓:虫子在哪儿呢………听声音应该这里有不少吧,蛐蛐儿什么的……
唐明梓:<失落>说来伽蓝附近只有那种很大的蝎子,一个蛐蛐儿和蚂蚌都见不到。
阿贵:<沮丧>大姐姐,找到了吗?应该是一只很大的虫子!
蔻蔻:<抽泣>金角大王可厉害了,我抓了好久才抓到的!
唐明梓:<真吵啊……等等,是不是那只?>
<找找那只虫。>
唐明梓:<摸索>草丛里好黑,看不太清楚。
<把虫子给蔻蔻。>
蔻蔻:啊!是金角大王!
唐明梓:给。把它装到带孔的木盒里,或者绑上一根线,就不会弄丢了。
阿贵:<惊讶>大姐姐,你好厉害啊!我认识的好多人,抓虫子都没有你厉害。
蔻蔻:阿贵没虫子,不好玩。哎,我们去那边再抓几只,就可以玩斗虫子了!<跑走>
阿贵:蔻蔻等等我!
唐明梓:……
唐明梓:<沉默>咋咋呼呼玩了一会儿,心情倒是缓和不少。
唐明梓:<那天,我看见的那副光景——看到那座墓上写着自己名字的时候,真是让人无法平静下来。>
唐明梓:<我爹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死去的呢?我娘死去的时候,可曾有一瞬间后悔过么?>
唐明梓:<拍拍脸>不想这些了。
<草丛里似有异状。>
唐明梓:<回过神来>哎?这里好像掉着什么东西?
<捡到了什么东西。>
唐明梓:有点模糊……帕、辛?前面的看不清了。不对,这是伽蓝的文字?
唐明梓:这是怎么一回事啊。
唐明梓:<惊觉>哎呀,玩太久了!不悔姐姐不会生气吧。
<和阴不悔交谈。>
阴不悔:……<神情严肃,全神贯注地看着手里的话本子>
唐明梓:<大声>不——悔——姐——姐!
阴不悔:……!<把手里不明内容的本子收进袖子里>妹妹来了?
唐明梓:什么“妹妹来了”……是不悔姐姐让弟子们把我叫来这里的吧。
阴不悔:<将你仔细地上下打量一番>
唐明梓:唔……<坐立不安>不悔姐姐,有什么事情吗?
<谈论关于自己的事。>
阴不悔:有弟子跟我说,自从你来这里以后,大家总是看见你一个人在外面练武哪。
唐明梓:有什么问题吗?太阴好像没有“不能一个人找地方练习”的这种禁忌吧。
阴不悔:<摇摇头>确实没有。
阴不悔:不过,总是一个人呆着,有时并不是件好事。况且,你的武艺已经很厉害啦,太阴同辈的弟子里,也没几个能胜过你的人。
阴不悔:<盯——>你说你是为了参加伽蓝武会,突破自己的瓶颈,才又回到太阴来学武的,可我看并非如此。
唐明梓:……
阴不悔:明姨的事,送你过来的人都告诉我了。百越村……你爹的事,我很遗憾。
唐明梓:<生硬地笑了笑>
<继续谈论。>
阴不悔:你不怪我们么?大家瞒着你这么久,都只是为了一个可笑的约定。
唐明梓:刚被带走的那几年,我确实难以接受,不过后来,我见到我娘,一切就都说得通了。
唐明梓:看过她的样子之后,谁又会来怪你们呢?始作俑者是谁,已经展露的明明白白了。
阴不悔:那你又为什么要参加伽蓝武会?本来我以为,你会因此而讨厌伽蓝。
唐明梓:……有人托我帮他的忙。
阴不悔:这里是太阴,不是枷林。如果你愿意——
唐明梓:<目光游离>……太阴,只是太阴。
阴不悔:<微笑>妹妹开心就好。
唐明梓:嗯,那我先走了。
<离开守一楼。>
我一脸平静地走出了守一楼的大门,心中却像是逃也似的慌神。
“如果你愿意,这里就是你的家”,
不悔姐姐想说的事我全都明白,
但我也清楚地知道,我早就已经……无家可归了。
<找个合适的地方练习。>
唐明梓:这里挺宽敞,也没有其他人……
身旁的草丛里突然窜出一道身影,身手敏捷,似乎来者不善。
无暇思考,手中的鞭刃已经开始迎击。
<忽遇不速之客。>
<问问他的来历。>
唐明梓:<警惕>这身打扮,你是从西域来的?你是谁!
受了一击的少年体态不稳,不由得跌坐在地上。
我看向他时,他正好抬起头来,
蓝色的眼里满是凌厉的寒光,令人不禁毛骨悚然。
<查看少年掉下来的东西。>
唐明梓:刚才掉下来的,是什么?
<这不是太阴的纸傀么?>
纸傀:<皱皱巴巴的纸傀努力地想把自己舒展开来>
唐明梓:<目瞪口呆>
纸傀:<可惜,似乎是因为刚才打斗的时候被溅到不少水,湿哒哒的纸傀逐渐丧失了力气,最终变成了一张躺在地上的废纸。>
唐明梓:………………
<盘问地上的人。>
唐明梓:<怒火>喂,你给我起来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
我上前几步,准备把他拉起来,他却神色躲闪,像是变了个人。
难道,
刚才的那道目光,只是我自己的错觉?
<查看他的情形。>
???:好痛、好痛啊!你不是太阴的弟子吗?怎么一见面就随便打人的?
???:<坐在地上眼泪直掉>呜……怎么可以这样,太过分了……我、我要去见太阴掌门……
唐明梓:<措手不及>你……
少年抱着手臂,蜷缩在地上喊痛,这一幕忽然让我有些后怕。
以前住在枷林的时候,有一次我也曾贸然出手,险些酿成大祸。
虽说那次遇上的人,是个和我差不多的“怪物”……
但如今,身在他乡,如果伤了附近无辜的人,这问题可就大了。
<如何处置?>
他不是太阴弟子,也不像是附近的村民,揣着一个纸傀……这也太奇怪了。
①警惕并盘问
②道歉并查看伤势
→选择②道歉并查看伤势
<心中一紧。>
唐明梓:<这家伙,实在不像是个好人……但我出手确实莽撞,如果把他就这样放着不管,也不是个办法。>
唐明梓:<赔笑>对不起对不起,你伤着哪里了?我学过点儿医术,让我看看。
唐明梓:<趁其不备,我一把抓住地上的人。左手按住他的肩井穴,右手一使力,他左臂的衣服便一下被我扯了下去。>
唐明梓:<装痛你也别想掏出武器来!>
???:<震惊地想要反抗,但发现自己动不了>你、你干什么?!
唐明梓:别乱动,都说了让我看看了。
抬眼望去的时候,我却愣了片刻。
少年的袍子滑落在地上,肩背和臂膀两侧满处狰狞,全是些凌厉的疤痕。
有刀伤,有火痕,有鞭答的痕迹,
还有一些,连我也没有见过。
我定了定神,看向正在出血的部位,一道大口子正血流不止。
<竟然是真的。>
唐明梓:真的在流血……
???:<气急败坏地挣开了发愣之人的手>我没骗你啊!快放开我!
唐明梓:<镇定>我来帮你!
???:……你要干嘛?
<帮少年简单包扎。>
唐明梓:身上没有干净的布……
<与少年交谈。>
???:<神情复杂>
唐明梓:别一脸嫌弃的,要是我带你到百草楼去找医生,只怕你半路就要晕死在地上,我可抬不动你。
???:<静静看着被潦草包扎起来的上臂,上下晃了晃>
???:<嘟囔>……技术真烂。
唐明梓:你说什么?
???:没什么。
唐明梓:<盯——>
唐明梓:<……手背上也有疤……>
???:别以为我会感谢你。伤是被你揍的,就算你后面帮了我,也是你欠我的,猫哭耗子,我才不会上当呢。
唐明梓:<这人怎么翻脸跟翻书一样?>哭的人不是你吗?
???:<—跺脚,转身离去>
<追上少年>
唐明梓:哎,你别走啊!刚才的事情还没说清楚呢。给我老实交代。
???:<装蒜>交代什么?
<他身上的那些……>
说起来,他身上的那些……
①出言询问
②沉默不语
→选择②沉默不语
<还是不要再提了。>
唐明梓:<欲言又止>
???:<上下打量你一番>呵~你这人可真有意思。擅自追上来把我叫住,现在却又一言不发。
???:你这个样子,反而像是我欠了你什么似的。
唐明梓:我……
<追上少年。>
???:<抬起手背看了两眼>你在意这个?我看你一直在偷偷看它——只不过有个奇怪的疤,又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东西。
???:其他的那些,也都只是旧伤,很多江湖人都有不是吗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唐明梓:胡说什么呢。
???:……
唐明梓:我在枷林……伽蓝门派的禁地里擅自住了不少年,经常有罪人被流放到那里,也有人犯了重罪,被剥了衣服,挨上几顿鞭刑,在烈日下苦苦辛劳,年复一年,直到脱水而死,化为白骨。
唐明梓:<摇头>没有人是你那样的。与其说只是行走江湖的伤痕……
???:<冷笑了声>更像是折磨与玩弄?
唐明梓:<欲言又止>
???:啊,你想的没错,就是那样的。
???:<面无表情地把玩着手上的东西>像蟋螂一样,被关在笼子里你死我活;像蝼蚁一样,争先恐后地在地上抢夺馈掉的食物;像菜市场上的生肉一样,被按在木板上,拿烙铁烫上鲜红的印痕。
???:像池鱼一样,被按进水里上下翻腾;像猫狗一样,卖弄着自己讨喜的外表摇尾乞怜、委曲求荣;像飞鸟一样,被砸断骨头和翅膀,每天睁开眼时仍能看到远处的太阳,可是就算撞破脑袋,也还是冲不破面前的牢笼。
???:差不多就是如此。
<心中有了推测。>
唐明梓:<沉思>你,曾经是个奴隶?
唐明梓:<这经历……竟和普拉法有几分相似,但或许又十分不同。>
???:没错。<将手背上狰狞的伤痕晃了晃>这道印记,是曾经的我正属于某个渣滓的证明,是所谓“商品”与“玩物”的标牌。
唐明梓:……
???:虽然那个家伙已经被我……呵,已经是些陈年往事了。
<试图盘问。>
唐明梓:<思考>总之,我好像明白了,你并不是住在附近的普通百姓。
唐明梓:<露出微笑>接下来,我问一句,你就回答我一句,在我问清楚之前,别想从这里跑掉,听、懂、了、吗?
???:……<有些忌惮,不禁微微退了一步>
<再次盘问他。>
唐明梓:你叫什么名字?
???:——古利茶。
???:<补上一句说辞>现在是个商人。
唐明梓:<狐疑>商人?现在?
唐明梓:你家住哪里,来太阴做什么?
古利茶:哎,我还想问你呢,你明明是个伽蓝,为什么却跑来太阴?
古利茶:而且,我看你经常失魂落魄地在这林子里乱晃,怪吓人的。
唐明梓:你见过我?真是越问越让人觉得可疑。
<继续质问。>
唐明梓:对了,你身上掉出来的纸人,这笔账我们还没清呢。
唐明梓:这是从哪里来的?劝你老实交代。
古利茶:你弄错了。难道你觉得,它是被我偷来的?
唐明梓:难道不是?
古利茶:<轻桃>我长得很像坏人吗?算了,你跟我过来吧。
<他葫芦里卖什么药?>
唐明梓:你左看右看的,在找什么?
<这张纸是什么?>
古利茶:<在草丛里四处摸索,掏出一张皱掉的纸>找到了。你看。
唐明梓:<艰难地舒展纸张>
唐明梓:<“所订草药货物现已收讫,如约交付纸人一枚……百草楼。”下面还有百草楼玉印的章痕……?>
古利茶:怎么样?唉,早知道会遇到你这样执拗的人,我就不会随手把这重要的东西给丢掉了。
唐明梓:<疑惑>拿药材换纸人?竟然还有这种交易……
唐明梓:原来你在这里,真的只是在以物易物?<懊悔>看来是我误会你了。
古利茶:……
古利茶:<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,得理不饶人地伸出手来>哎呀,总是道歉有什么意思?我可是个商人,来点实惠的?
唐明梓:<懵>这……可是,我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。<沉思>不悔姐姐的东西也是她自己的,我不能向她要。
<怎么办好呢?>
唐明梓:你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吗?
古利茶:好问题,首先,你叫什么名字?欠条这种东西,缺了名字可不行。
唐明梓:…我叫唐明梓。唐明梓……没错,是这样写的。所以你想要什么?
古利茶:你看着给就行了,只要是有价值的东西,不管是什么,我都会照单全收~
唐明梓:<思考>你还会来这里吗?
古利茶:当然。我还有事要做……<欲言又止>或许今天晚点儿还会过来一趟,之后……可就不好说了。
唐明梓:欠你的东西,我会想办法赔给你的。
古利茶:下次一定?那我就满怀期待的等着了。可别让我感到无聊啊。
说完这句,少年高兴地走了。
怀抱着沉重的心情,我重新寻了一处地方练武。
之后天色将晚,我再度回到守一楼。
<与阴不悔闲聊。>
阴不悔:妹妹怎么现在才回来?
唐明梓:呃,刚才我在附近遇到一个……朋友,就多说了两句。
阴不悔:<惊讶>朋友?是个什么样的人啊?
<自己遇到的人是……>
朋友?是个什么样的人啊?
①精打细算的商人
②欠收拾的小混蛋
→选择①
<与阴不悔交谈。>
唐明梓:是个在附近做买卖的少年人,虽然性格有点怪,不过还挺有意思的。
阴不悔:<眯起眼睛>嗯?你会对这样的家伙感兴趣呀~
唐明梓:<脑中忽然浮现了某人咧着笑容上前一步,伸出手来讨要好处的嘴脸,那模样实在是十分邪恶——不禁让人觉得,自己要是不给,可能第二天就要遭遇什么不测了。>
唐明梓:……该说是感兴趣呢,还是冤家路窄呢。“商人”是他自己的说辞,虽然我暂且信了,不过他那样子,<小声>如果真做生意……可能也是个奸商吧。
阴不悔:<叹气>妹妹能交到朋友自是好事,不过……
阴不悔:江湖上有很多好人,也有不少坏人,妹妹你涉世未深,如果贸然相信别人、把坏人也当作朋友,有时候会很危险的。
唐明梓:……
<自己真的在乎这些吗?>
唐明梓:……不悔姐姐,你说我娘,她算是个好人还是坏人呢?
阴不悔:……
唐明梓:车桑城里的伽蓝们都觉得,她是个尊贵的圣子大人,本来可以一世安宁,过着人人艳羡的好日子,但是她却没有架子,从来不在乎什么圣子的身份,对所有人也都一视同仁。
唐明梓:虽然她脾气古怪,对讨厌的人会百般刁难,有时还让弟子们去做了许多匪夷所思的怪事……但是每当伽蓝有难,她又会第一个站出来,在掌门息事宁人的懦弱之下嚣张跋扈,肆意妄为。
唐明梓:——许多人都说,圣子大人虽然脾气烂,但实际上是个很好的人。
阴不悔:我明白。对你而言,她却不是个好母亲。
唐明梓:或许和坏人做朋友确实会招来不幸,可是即使如此,我也不想因为害怕什么后果,就立刻放弃这种选择。
阴不悔:只是选择……也对。只不过,这些选择的后果是苦是甜,都只能由你自己承担了。
阴不悔:天色不早了,快回屋休息吧。
唐明梓:嗯。
<寻找那件东西。>
古利茶:<脸色沉郁>……
古利茶:可恶,到底掉到哪里去了?
<在附近好好找找。>
古利茶:这里没有……
<它到底在哪里?>
古利茶:这里也没有。
<一定能找到的。>
古利茶:<忽然看到自己手上缠着的绿色纱布,有些愣了>
古利茶:没想到今天竟然讹到了一个伽蓝。
古利茶:……可惜。我最讨厌伽蓝了。
回房以后,我绞尽脑汁,开始思考自己正拥有的东西。
有价值的东西……
有价值的东西,究竟是什么呢?
想着想着,我逐渐沉沉睡去。
<忽然醒转。>
唐明梓:<迷迷糊糊>好亮。这是月光?
唐明梓:糟糕,现在是什么时辰了?他说他什么时候会来这里?
唐明梓:<懊恼>唔,到现在依然没想到什么好主意。
唐明梓:得想想办法。
<翻找自己的行李。>
唐明梓:有什么东西……有什么东西……?
<心中纠结。>
唐明梓:呃,不如就这样睡过去算了,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,我也不是故意要打伤他的。
唐明梓:<摇头>不行不行,要赔东西也是我自己提出来的,要是失约了,以后再遇到他怎么做人!
唐明梓:<深呼吸>只能硬上了!
<找到古利茶。>
唐明梓:<气喘吁吁>古利茶……!古利茶!
古利茶:<鄙夷>小声点,三更半夜喊什么喊?怎么又是你?你不睡觉的?
唐明梓:那当然了,我答应赔给你的!错过这次,谁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!
古利茶:哈?不是开玩笑的吗,竟然真的有人会信这种鬼话?
唐明梓:会信,有什么不会信的?如果你只是开玩笑,就早点说清楚。用看似认真的表情说什么玩笑话,别人领会不到,也是自然。
古利茶:你……!可恶,真是个讨厌的伽蓝。
唐明梓:你对伽蓝有意见?
古利茶:意见?意见大了,我爹以前就是个伽蓝,如果他还在那里,你或许……会叫他一声师叔吧。
古利茶:<捏紧拳头>不过你以为我和我娘被卖作奴隶都是谁干的好事!几个伽蓝……从那以后我见到一个就想杀一个,见到一群,就想都送你们上西天!
<反驳古利茶的幼稚之处。>
唐明梓:呵……
古利茶:<生气>你笑什么?
唐明梓:觉得有意思。因为几个人的过错,就讨厌所有的人……我娘也是个伽蓝,我虽然恨她,却知道别人和她是不一样的。被人伤害之后,却要去伤害其他无辜的人,真是没骨气。
古利茶:<叹气>失算,我就不该无聊告诉你这件事,就该让你好好扑个空,以报我一鞭之恨!<打量>不过话说回来,我很好奇,你要用什么东西来赔我?
古利茶:我改变主意了,得是好货。以次充好,欺童瞒叟,货不对板之类的烂东西可都不行。来都来了,要是补不上差价……小心只能拿你自己来抵!
<灌下久藏的烈酒。>
唐明梓:这酒,是我从西域带过来的。
<与古利茶交谈。>
古利茶:<吓了一愣>你突然喝酒干什么?!
古利茶:<戒备>我告诉你,这次我可是有备而来的!别想再和白天一样威胁我,对我动粗!
唐明梓:胡扯、什么?我只是想~赔给你一样东西、罢了。
古利茶:……?
唐明梓:只不过……嗝、没什么自信,所以,我先喝点儿酒、壮壮胆~
古利茶:你、你干嘛?你别过来啊!
<不知此物能否作赔。>
唐明梓:<晕乎乎傻笑>怎么样,这可是前些年全西域最流行的舞、曲,我刚被抓……我刚到伽蓝的时候,他们天天逼我练这个!跳不好就不准吃饭,练得我半夜做梦都在、都在踩步子。
唐明梓:后来我和我娘吵了一架,从那以后,就再也,再也没人逼我了。我可以一个人自由自在地待在一个鬼地方,从此想做什么,就做什么。
古利茶:<像是没有听到你的声音>
唐明梓:可是后来,我娘就死了。那天晚上我在沙地里,把这个又跳了一遍……不过她再也看不到了,也不会再骂我,说我跳的太烂,只会丢伽蓝的脸。
古利茶:<沉默不语>
唐明梓:喂,<伸出手招了招>你……你怎么了?
古利茶:为……
古利茶:<低着头似乎说了些什么,但因为嗫嚅不清,难以辨明>
<他怎么了?>
唐明梓:……?
古利茶:为什么,你要、让我……
古利茶:再一次、看见、这种东西?
……:<少年伸出双手,低着头浑身颤抖着拼命捂住自己的眼睛。此情此景,竟不知他是悲是喜,是哭是笑。>
古利茶:这是……我娘跳过的……她……已经……
古利茶:哈哈……
<酒有些醒了。>
唐明梓:<试图解释>我、我没有这个意思,我只是不知道,自己有什么东西是有价值的,可以赔给你!
唐明梓:我是个伽蓝……思来想去,我可以拿得出手的就只有舞技了,冒犯到你,不是我本来的意思。
古利茶:<猛地抬起头来,一把抓住你的手腕>你……!
唐明梓:<脚下一个翅趄,有什么东西飞了出去。>
古利茶:<眼前一亮>我的坠链?!你是从哪里弄来的?快还给我!
<弄清楚坠链的主人。>
兔
唐明梓:<有些生气>别说得像是我偷来的一样,这是我在草堆里自己捡到的,还不知道主人是谁呢。你说它是你的,有什么证据吗?该不会只是见财起意吧。
古利茶:<急躁>你既然是个伽蓝,伽蓝的文字总认识吧,乌帕辛,上面刻着这个!<气鼓鼓>快把它给我!
唐明梓:<仔细看了一眼,铭牌上的“乌”字被尖锐的物品划得难以辨认,也难怪自己最初看到的时候未能辨别。>
唐明梓:……白天我好心帮你,又半夜过来赔你人情,完了你还想对我动手;现在我要把费心费力找到的失物物归原主,你态度又这么烂。说实话,我很不高兴。
古利茶:<眼睁睁望着你手里的东西,怒火中烧又十分忌惮>
唐明梓:中原有句老话,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,如果我让你来点儿实惠的,不知你又会用什么东西来赔我?话说在前,装哭卖惨,撒娇叫姐姐都没用哦。
古利茶:……
唐明梓:<叹气>你不用这么一脸铁青的,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。刚才你的样子有点儿吓人,所以我才说了不少废话想让你换换气氛。既然它确实是你的东西,如今就还给你吧。
少年双手接过你递来的东西,恍惚而珍视地看了两眼;
他沉默着试图将它带回手上,
但单手相执,坠链的搭扣却总是挂不上去。
见此情景,你不禁走上前去,
那串略显陈旧的坠链,最终被你重新扣好。
<与古利茶交谈。>
唐明梓:对了,扣环要经常检查呀,一旦松动了,就很容易脱落的。
古利茶:<出神>这是爹和娘送给我的,上面刻着我——<生硬地顿了顿>以前的名字。
唐明梓:乌帕辛——金翅鸟……?真是个很好的寓意。
古利茶:怎么?
唐明梓:<有些艳羡>你的父母一定是很珍视你,才起了这样的名字,然后把自己的祝福刻成铭牌,让你一直戴在身上,而我娘就不会这样,在她眼里我只是个平庸之人。
唐明梓:<失落>她从生到死都如同孔雀一般高傲而美丽,所以才难以接受自己的女儿陨落凡尘,什么都做不好,像一只羽毛杂乱的幼鸟一般尽敛光辉。
古利茶:或许只有你自己这么觉得?
唐明梓:什么?
古利茶:有的鸟小时候灰扑扑的,长大了就能变成十分漂亮的姿态……不过对于你,行不行就得看造化了。你娘已经死了,你一个活着的人,为什么要忌惮一个死人?
唐明梓:我……
古利茶:活在死人留下的阴影里,每天躲在没人的地方当个武疯子,真没出息——你得先像个样子,才能让人叫你姐姐吧。呵、我要是你,就去那什么武会上大闹一场,把嘴碎的人都揍趴下,保证从此以后,一个说你平庸的人都没有了。
古利茶:<阴阳怪气的笑了起来>如果真有这么一天,我就去你们伽蓝放个斗大的烟火庆祝庆祝,保证炸的满天都是,把你黄泉之下的母亲都震醒——让她来好好看看,你还是不是个没用的凡尘雏鸟!
唐明梓:<好气又好笑>你……
话未出口,忽然有凌乱的脚步声纷纷赶来。
几名太阴弟子神色凝重,手执铜镜,摆出攻击姿态,
又惊又疑,你不禁转身看他。
不知何时,古利茶已离开了自己周围,
像是刻意要与你撒开关系一般,他露出冰冷的神情。
<听听弟子们的言辞。>
太阴弟子:找到了!在这里!
太阴弟子:姐姐小心!这个人盗走纸傀,伪造百草楼印鉴,还在附近布了炸药,图谋不轨!我们查了几天,才终于找到线索!
太阴弟子:抓住他!别让他跑了!
<怎会如此……>
我……
①掩护古利茶
②帮助太阴弟子
→选择②帮助太阴弟子
<刹那之间,心意已决。>
<绝不放过这个人!>
唐明梓:原来你一直在骗我?你……可恶!
唐明梓:你做了这么多错事,今天别想从这里逃掉!
太阴弟子:看招!
古利茶:逃?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!
古利茶:来啊,来杀我啊?你们怎么不动了?还是说——已经动不了了?
唐明梓:这……这香气是……
太阴弟子:可恶,身体、使不上劲……
古利茶:那当然了,我这软骨香的价钱可不便宜,点起来很贵的!你们几个就感恩戴德的等死吧!
<责任、约定与归途,要亲手守护这一切!>
唐明梓:可……恶!
古利茶:<拍掌>真不愧是你。我还以为,你会顾念这几日之谊,然后对我网开一面呢。
唐明梓:……真是笑话。
古利茶:刚看到你的时候,你一直在梓树边痛哭流涕,旁边的人说你死了爹娘,所以命苦。我本以为你会从此一蹶不振,可你却每次出手都毫不迟疑。
唐明梓:<昂头直视着对面的目光>我会为失去的东西而哭泣,也会为拥有的东西而战斗。我没有家,但有亲人;我没有天赋,但有历练。
唐明梓:我没有故乡——但是太阴和伽蓝,都是我的栖身之所!我还有我的约定、我坚持的东西——怎么会就这样轻易便放弃?!
古利茶:<少年脸色一沉,厌恶地看着你,像是你的手中正握着什么令人艳羡的东西,可是像这样的东西,他已经再也没有了。>
古利茶:你确实很强。不过,永别了。
<时光涌去,再不回头。>
少年就这样消失在苍茫的夜色里,与我再未重逢。
三年后,我在伽蓝武会崭露头角,成了梵音殿主事,长久地留在伽蓝。
时光渐远,白鸟自庭前纷纷飞过,不知它们振翅高飞,又将飞向何方。
「醉舞花林须臾友,分道扬镳久长绝。月夜中的少年又将去往何方?
萍水之缘,今日已尽,且只管振翅向光,奔流到海不复回。
凡尘之鸟,心亦决然,重要之物,友人之约,自己将亲手捍卫不息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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